在現代科技日新月異，提升資源效率、改善生活的同時，亦重構許多行業的商業運作機制。“一個小院，幾根竹竿，幾臺教練車，這是大部分人對駕校的概念。”東方時尚總經理閆文輝接受記者專訪時表示，“親臨一次我們的基地，就知道駕校可以做成什么樣了。”

據公司官網介紹，東方時尚擁有花園般的環境、酒店式的服務以及一流的訓練場、考試場和配套設施。總部占地面積3000余畝，各種訓練用車3000余部，2014年被世界紀錄協會認證為“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駕駛員培訓機構”。“要主動擁抱科技，東方時尚從去年開始加大科技投入，包括采用‘VR+AI’的培訓模式。這讓我們更適應科技時代。今年年底或明年上半年，5G會覆蓋北京總部，且實現三網全覆蓋。”閆文輝說，“現在學員越來越聰明，不像過去隨便找個駕校，哪兒便宜、價格低、離家近，就選擇這家駕校。現在的學員看口碑、教學質量、服務質量。公司會一如既往地做好本身工作，進一步提升服務品質，讓教學更先進。”

整合提升勢在必行

今年是東方時尚成立24周年，公司牢牢占據北京駕培市場“領頭羊”的位置。2018年，東方時尚在北京的市場份額達35%左右。“跟北京一樣，外埠市場的占有率也在逐年提升。按照規劃，未來五年公司的全國市占率要從1%提升至10%。”閆文輝稱。

盡管背靠強大的資本市場平臺，但擺在東方時尚面前的挑戰依然不少。從行業來看，目前駕培市場存在嚴重的產能過剩現象。按照全國將近2萬所駕校、80多萬輛教練車保守測算，可滿足每年5000萬人次的培訓需求，而全國實際需求只有2000多萬。同時，駕培市場競爭形勢已由增量競爭發展到存量競爭、賣方市場演變為買方市場。當行業邁入平穩發展期，競爭愈加激烈，攻城略地還需大量資金支持。

作為一家上市公司，公眾不可避免地會對東方時尚給予更高的業績訴求。這是動力，也是壓力。財報顯示，公司營業收入從2016年上市時的11.55億元下滑至2018年的10.51億元，同期歸母凈利潤由2.46億元降至2.23億元。披露2019年半年報后，有券商下調了東方時尚今明兩年的業績增速，原因是對于北京市場增速的預測更為謹慎以及對新項目盈利能力的預測更加保守，公司短期業績將繼續承壓。

“從報表看，公司收入的確小幅下滑。但從深層次看，其實外埠基地的土地增值不少。這些都是商業用地，按成本記賬。”閆文輝坦言，“下一步，公司考慮在高校、寫字樓、小區等人員密集地帶布置VR模擬器。這相當于若干個東方時尚的教練場，省下來的班車費用、人工成本、燃油費用等都是利潤。成本降低之后，公司培訓價格還有下降空間，競爭力會增強，市占率會大幅提升。”

據記者了解，VR模擬器的折舊方式與教練車一樣，但使用壽命比教練車長。教練車十年后就要強制報廢，而VR模擬器沒有這個限制，零件壞了換新的就行。不過，“通過測試和學員的反饋，接近10%-20%的學員不太適應VR模擬器，容易造成眩暈。對這部分人而言，公司有一種不需要戴VR頭盔的產品，把頭盔變成三塊屏幕，但訓練效果會差一點。因為頭盔是全景的，三屏最多達到120度視角，真實度沒有頭盔高。”

閆文輝認為，整個行業會進入去產能與整合提升時期。這是東方時尚的機會。“供需結構調不好會直接影響到道路交通安全和道路交通秩序，因為惡性競爭容易帶來培訓質量的降低。一方面，政府主管部門、行業協會等有關機構和組織積極推動行業向高質量方向發展。另一方面，靠市場自發調節、優勝劣汰，把規范優質的企業留住。比如，具備同樣價值觀的幾家駕校或者更多的駕校可以抱團取暖，融合在一起。這是趨勢。”

閆文輝表示，東方時尚在駕培領域的戰略是“新建+并購”。新建方面，深圳和東莞處于拿地階段，穩步推進中。“經濟下行壓力加大是一把‘雙刃劍’。如果有資金支持，還是希望借此機會去發展。這個時期拿地成本可能會低一些。”半年報顯示，東方時尚運營中的駕校基地有北京東方時尚、云南東方時尚、石家莊東方時尚、荊州東方時尚、山東東方時尚；湖北東方時尚、重慶東方時尚、晉中東方時尚尚處于建設中。

并購方面，“不規范的駕校沒法裝進上市公司，得先給其一兩年的規范期。起碼財務要規范，財務不規范就是一顆‘雷’。還有是否守法的問題，不按教學大綱進行培訓肯定不行。所以，現在與我們有合作意向的，有一些可能暫時收不了。”閆文輝直言。

空培業務進展順利

自2018年4月成立控股子公司東方時尚國際航空發展有限公司正式進軍空培市場以來，東方時尚目前已拿下兩個空培基地。這兩個基地分別位于河南周口和山東德州。“綜合目前兩個航校、兩個機場、兩個主運營基地、機隊編制等條件測算，我們的培訓能力為每年300人至400人。按300人計算，將有兩個多億的收入，預計毛利率介于20%-25%。”閆文輝告訴記者，空培業務進展順利。

據介紹，德州基地已經開始運營，不過教學樓、宿舍等相關配套設施還在修建中。“第一批學員近40位，這是收購時就有的，一部分是老教練員，一部分才開始學。經過培訓后篩選，一部分學員會留下成為我們的教練員。年內會招收第一批正式學員，計劃培訓30人至40人。按30人計算，有2000多萬元的收入規模。目前招生計劃穩步推進，意向客戶是航空公司，但正式合同還沒簽。”

閆文輝表示，周口基地近期會舉行開航儀式，“第一架飛機是我落的。原計劃明年正式投入運營，現在提前了。原因一是發展不錯，二是工程進展比較順利。生源基本敲定。”主跑道、航管樓、塔臺都建設完了，教學樓和宿舍樓正在收尾。

談到進入空培領域的初衷，閆文輝直言：“在上市之前的一次路演中，一位投資者問我們是否想過進入航空培訓這個領域。我們當時確實對空培完全不了解，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正好我那時在學飛機駕照，滿足個人愛好之余，也想看看這個行業到底是怎么樣的。學的過程中，我的感受與20多年前學車時一樣，存在很多不規范、不便利。教學是一方面，更談不上服務。學完后，我說這個行業需要仔細研究，差不多用了兩年時間去調研。我們的想法是，能不能在空培市場也打造一個‘東方時尚’，改變一下培訓理念和服務意識。花幾年時間樹立起東方時尚在空培市場的口碑。這個我有信心。”

東方時尚并不止步于此，公司計劃構建一張空培基地網。“準備再收一個具備資質的航校。這會節省很多時間成本。現在我們兩個航校運營兩個主基地，還會找時機按照現有模式去復制新基地。兩個基地可以練夜航、練儀表訓練，不占用民航機場資源。過去飛也不自由，得先避讓航班，耽誤的這些時間都是成本，學員不滿意，航空公司也不滿意。更多基地形成網后，效率會更高，周轉會更快。”閆文輝表示。

記者了解到，東方時尚現有41架教練機，可滿足今年的培訓計劃。教練機主要機型來自美國，一架需要耗費人民幣400多萬元。“選擇一次性付款還是融資租賃，主要看哪種方式劃算。如果融資成本不高，就一次性買斷。”閆文輝認為，“我國航空培訓的能力和水平，無法滿足航空發展的需求。國內除廣漢飛行學院外，其他大的航校一年也就培訓100人-200人，小的就不用說了。”據國際民航組織預測，到2036年全球將需要至少62萬飛行員，以駕駛100座以上的民航飛機。其中，80%將是今后新接受培訓的飛行員。飛行員初始培訓、復訓、轉機型訓練市場潛力巨大。東方時尚在2018年年報中提到，未來20年我國至少需要民航類人才24萬人。“公司看好國內低空（低于3000米，主要針對通用航空市場）逐漸開放以及軍民融合。以前，跨區域飛行需提前三天報申請，從去年開始只用提前一天，下午3點之前報第二天的飛行計劃，下午6點之前不回復就可以飛了。今年四川在做試點，有三條航線，只要提前一小時報申請就可以。未來試點地區擴大以至全部放開，這對空培市場會有比較積極的影響。”

構建全周期服務鏈

目前，東方時尚正在汽車綜合服務領域的延伸上探尋新模式，擴張利潤空間，逐步實現多元化協同發展。閆文輝表示，“汽車美容、汽車保險等后端市場正在開發，已經組建好團隊，預計明年年中上線。”

A股有不少公司傾向于多元化發展、跨界發展，但失敗的案例不少，東方時尚如何做好這方面拓展。“術業有專攻。不了解的行業或者不擅長的領域，我們不輕易去碰，這叫防火墻。有人說東方時尚一個搞汽車駕校的，怎么突然蹦到天上去了，很多投資人對此不了解。實際上，我們辦航校的初衷和辦駕校的初衷異曲同工。”閆文輝說，“24年前東方時尚駕校成立的時候，我們是北京第204所駕校，有15輛教練車。第一批學員是托親戚朋友動員招到的。從一開始我們就杜絕了當時很多不規范的內容，樹立起全新的‘朋友式’教學關系。第一批學員畢業后，他們自然成為了我們的宣傳員。”

東方時尚在今年半年報中稱，將借助駕培服務行業成功的經驗和積累的優勢，積極向汽車消費綜合服務行業的其他子行業拓展業務，向汽車后市場延伸，如汽車維修、汽車金融、汽車美容等，分散行業經營風險。

作為全球汽車消費大國，國內汽車后市場是一個大蛋糕。中商產業研究院在2018年的報告中指出，預計我國汽車美容市場未來五年內將繼續保持高速發展態勢，增速在15%以上。數據顯示，2016年，我國汽車美容市場規模達到4802億元。銀保監會披露的統計數據顯示，從險種看，2018年車險保額達到211.26萬億元，同比增長24.92%。中國保險信息技術管理有限責任公司發布報告稱，2018年全國承保機動車輛商業保險保單保費6149億元，同比增長2.6%。

閆文輝對記者表示：“下一步要服務學員的全周期，滿足學員買車、修車、檢測、保險、美容等需求。北京基地有汽車修理、汽車美容，但客戶是我們自己，不敢接外面的單，也接不過來。我們的車太多了，兩千多輛，給這些車維護保養都忙不過來。”

記者實地走訪北京總部發現，東方時尚拓展后端業態有一個顯著優勢——流量。比如，北京基地內便有一家券商營業部在此設點。“前年過來的，沒想到來了后開戶情況非常好。北京基地人流一天好幾萬，一年十幾萬。繁華街道的人流量比我們基地確實大，但人一走就過去了，基地會使人流集中，學員也不是來一次，來八次、十次甚至更多。這也是一種很好的宣傳。”閆文輝說。

憑借流量優勢，基地內的餐飲業務會是一塊不錯的現金流。為什么不裝入上市公司成為投資者的疑惑點。閆文輝如此解釋：“一是餐飲這塊收入不好確認，太零散。不可能買個煎餅五塊錢也開張發票，買個羊肉串兩塊錢也開張發票。二是餐飲其實不掙錢，利潤很薄，也就維持水電和人工成本。我們要求超市賣的商品價格要比外面超市便宜10%-15%。不能讓學員感覺來了以后什么錢都掙，讓學員心里不舒服。”